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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一个平常的女人,长得不是很漂亮,性格也不是很温柔。我会在傍晚的时候,炖上一锅汤,等一个也很平常,终日在外面打拼,我称之为“老公”的男人回来。
时间一长,锅里弥漫的骨头香悄悄浸润到楼道里,每个走过我们单元的人都不约而同的嗅嗅鼻子:“哟!真是香!怪不得我更饿了!”儿子也饿了,屋里屋外跳着脚喊:“老妈,我要饿死了!”我一边收拾餐具,一边漫不经心地安慰她:“饿不死,饿死了,老妈顶命!”再抬头看看墙壁上的挂钟,快7点了,没准老公又遇到了堵车……
汤是上好的猪骨头莲藕汤。早晨去菜场的时候,卖菜的妇人对我说:“你要是做汤,选藕要选粉的。煮久了,不会烂,而且到口就化。”从小的时候起,我就喜欢一切粉粉的东西。喜欢一切甜烂的食品。真是的,只要口袋里有票子,谁不会享受?我买了两大段肥白的藕,又买了一大堆猪肋骨。回家后,我认真地清洗这些东西。骨头先在热水里去油腥跟血丝,藕呢,纵切一刀,横切一刀,然后,就很简单了,把砂锅涮洗干净,把耦和骨头放进去,再放入生姜、葱花、花椒、枸杞子、莲子,最后再放入水,几个小时先急后缓的熬下来,香味终于飘得满屋子都是。噢!不要忘了装汤的时候,要切点儿绿莹莹的蒜花放入。
我配汤的小菜是一碟再普通不过的盐炸花生米,一盘盐浸过的嫩黄瓜淋了些麻油和辣椒。刚焖好的米饭,盛到花瓷碗里,水汽淡薄,口感甚好。当然,也没忘热上一杯“王朝”红酒,老公喝了才能去累润脑。饭后的清茶也是最普通的绿茶,眼睛当然很累,医书上说,绿茶能清凉名目……
饭菜收拾停当,我就忍不住跑到小区门口痴痴的望,对每一个骑自行车过来的男人都要多看几眼。虽然知道他骑着那辆矶嘎响的破车,听也能听出。终于,我看到了他的身影。灯影将他瘦长的身躯拉得很长,如同我拉得很长的思念……我炜的汤,他总说好喝。喝汤的时候,他就像个孩子。此时,我觉得其实我们是多么渺小多么容易满足到一对:男的,是养家糊口的普通驾驶员,主外,女的,是单位倒闭的下岗工人,主内。就如古时寒窑里的夫妻,男耕女织,日出而作,日;日落而息。
有的时候,我会无奈的流泪,自小就是个要强的女人,什么都不比别人差,为什么改革的阵痛会落在自己头上?老公总是安慰我:“你是个极伶俐的女人,用每个月仅仅千余元的工钱,让我和儿子吃的好、穿得好,还能有结余,我真是上辈子敲破了木鱼才遇见你……”眼泪不争气地涌出。也许,一碗汤,一本书,一杯水,一床被,一间房,一个男人,一个女人,一个孩子,就这么简单。我们彼此守望,在烟火缭绕的红尘中相依为命,相濡以沫——这就是爱情,就是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