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恋是对自己欠下一笔感情帐。就像人在还没学会挣钱以前,就已经借下了大笔的外债,并且花得精光。所不同的是,预支的钱可以还上,可预支的感情却无论如何也偿还不了。因为当你懂得了责任,懂得了爱的时候,却已经在另一段感情里苦苦经营了。
十七岁,认识了那个女孩。我们是笔友,却很少交谈。不知是因为她的沉默寡言,还是我的清高冷漠,走在同一处感情线上,我们只是用文字交换着彼此的默契。直到后来分手时,再回想当初的日子,竟不知是怎样的开始。高三时,我们坐进了不同科别的班级,很近。她读的是理科,却做学问的氛围很浓。而我们这所文理综合的学校,却俨然一个浓缩的社会,游离的空气分子不允许我保持纯粹的原来模样。于是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远。
直到那一天,她让我给她修车子,问我的学习情况是否有所进展,我无言。
分手,是在一个冬日里。记得那日的阳光死气白赖的照着,只有光没有热。一条灰白甬路有气无力地托着我们往返数次的脚。沉默,无边的沉默,却无以弥补我们之间的裂谷。终于,含着泪把最后的友情递到她手上,也递上了我无奈的结局。再走在阳光里,想到太阳再也不会在我的身旁拉长她的影子,不觉得一阵苦涩。那一幕幕的往事一股脑地纷乱地涌进了我的心头……
记得高三那年元旦,那天她穿着一件很艳的棉衣,有一股很飘逸的气质。我送给她一张贺卡,写满清新的祝福语。而她送给我的贺卡却记下了痛心的伤疤。至今想起来,还清晰记得那夜用彩色纸装饰过的刻心话语,和她用那种特有闺秀笔调描绘着那个关于冬日的故事。
至此,十八个月的时光,匆匆逝去,唯有我们之间的裂痕和情感越深越淡。并非我们彼此不愿沟通,而是“我恨你……”三个字要付出多少心血和汗水,才能冲洗掉这不曾遇到的留言。在同校坐了这么长的时间,就只有这三个字落在我心上,该是怎样一种份量啊!
可是,上帝的灵光也有骗人的时候。当我们纯纯的爱慕一触及到实实在在的生活时,便夭折了。我们之间并没有多大的承诺,也许彼此心中都有一种预感,就像歌中唱到的那样——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,改变了两个人。
两年拉起一段缘,也斩断了这段缘。
今天再讲起那些故事,尽量地冷静,尽量地平静,可那段日子就像逝去的岁月一样,永远镌刻在流过的日历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