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治•桑比自己的作家同行西蒙娜•德•波伏娃大了104岁,可在爱情上,她一点儿也不比晚辈冷静克制。两个绝非寻常的法国女人,在给法国文坛留下丰厚
财富的同时,也给其镶上柔媚迷人的粉色花边,让世人有叙说不尽的爱情谈资。
那年初夏,小说家乔治•桑和诗人缪塞在枫丹白露邂逅。此后的爱恋,交织着激情、冲动、猜疑、不安,还有公众支持各自“
粉丝”的摇旗呐喊。
一直有第三者的影子,一直有背弃、报复、疑心重重、怒气冲天。
乔治•桑和缪塞度过伴有短暂忧虑的夏天之后,去意大利继续他们的情爱之旅。此前,缪塞已另有所爱,可他闭口不提此事,当乔治•桑病倒在威尼斯时,他决然离去。
爱情并没就此斩断。几个月后,轮到缪塞身患重病,康复了的乔治•桑守候在他的身边,只是没有告诉他,她已是帕杰洛医生的情人。病中的缪塞因猜疑而痛苦不安,像个疯子似地大发脾气,最终在乔治•桑“极为巧妙地”劝说下接受了现实。
爱火再度点燃,在往复不断的信件上愈烧愈烈。备受冷落的帕杰洛医生黯然离开,重新聚首的两个人,不知疲惫地开始新一轮的嫉妒、指责、报复。彼此互不相让,在刺伤对方的同时也让自己痛苦不堪。
如今,一切烟消云散。那些交与他人封存见证爱情的信件,重被启封,静静躺在我们面前。
“夫人:我冒昧地给您寄去几行诗,这是我重读了《安蒂亚娜》之后刚刚写出来的。”短短的便笺和一首诗,开始最初的通信,或许这还算不得真正意义上的情书,可爱就此起步。
无法掩饰的情感从鹅毛笔下喷涌而出。称呼很快就从“桑夫人”,变成了“我亲爱的乔治”。只要扫一眼那些情书的开始,大约就知道两个近乎疯狂的人,处于怎样的情感纠葛中。他们不仅需要文字,还需要见证人,乔治•桑甚至在杂志上公开发表了写给缪塞的长信,他们似乎很乐意有人在这场热闹的爱情中进进出出。
当爱人反目,公众也分成了对立的两派。“争论最终成了全国性的。目的是非要找出一个罪人,而这个罪人又不可能是爱情。”结果是乔治•桑最后留给缪塞的几行字:“信件已经收到了。如果你愿意来取的话,您还是在下午五点至六点来找我。”
“人间两个相爱的人到了天上便化为一名天使”——心怀对至真纯美爱情的痴迷与幻想,两个人身陷战火纷飞争风吃醋的现实,在疲惫不堪中偃旗息鼓。
我不知道自此以后,欲罢不能心力交瘁的两个人,还有多少书信上的交往。心平气和地接受第三者,接受爱情中的欺骗和背弃并不是容易的事情,借以排遣的最好方式,或许就是投入另一场爱情。
西蒙娜•德•波伏娃这样做了。
尽管和萨特一样,有过很多激情和艳遇,但是西蒙娜的每一场转身,或多或少都与萨特的背叛相关。
这一次也不例外。
萨特对妩媚动人的
美国少妇多洛蕾丝难舍难分,怏怏不快的波伏娃得到一个单纯出访美国的机会。沉醉于香槟酒里,半梦半醒地飞行了几小时,她在纽约降落。
电话机的拨号盘充当了命运之轮,它将高大帅气的美国作家内尔森•阿尔格仑带到了西蒙娜面前。虽然在芝加哥只有短短36个小时的停留,却让西蒙娜对阿尔格仑一生的经历了如指掌。
一次命里注定的一见钟情。然后是长达17年的纸上传情——尽管3年后,阿尔格仑就提出分手,并准备与前妻复婚,但17年不间断的书信,足以说明这是波伏娃一生最炽烈的恋情。
她打算嫁给他吗?看起来像。她在信中不止一次地称他为“我的丈夫”,可他们还是分手了。当西蒙娜数着日子终于盼到再一次相聚时,情人的怀抱不像她意料的那样向她敞开。
“我不能再爱您了。”阿尔格仑终于用哽咽的声音承认道,“您的生活不在芝加哥,而在巴黎,在萨特身边。我对您来说,永远只是个情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