标题：只要你真的快乐了

■   滴水藏海

□   潇潇眉儿

很多人都在追求生活品味讲求生活质量，把个日子过得精雕细琢的。我也想过得精致一些，优雅一些，让举手投足间掉落些情调的渣子来。可是，竟不能够。看看窗外，鸟儿啾啾等着我们去追，蛐蛐嘈切诱着我们去找；看看窗内，儿子的大盘子里一堆沙子上等着建立一座城堡，沙发上的靠垫铺在地上预备再当一回蹦蹦床。窗里窗外，都是叫人散漫起来的诱惑。

日子，简单地过，单纯地过，是件多么轻松愉悦的事情呀！丢一次盔弃一次甲，散乱着头发，跌跌撞撞的跟上帝来一次非礼节式的拥抱吧。

儿子骑在沙发靠背上学着电视广告的曲调大声唱，“你快乐吗？”我坐在圈椅的扶手上大声回应，“我很快乐！”，然后，我们跳下来飞奔过去把先生环抱在里面大喊，“那就让我们一起唱……”生活，就这样被夸张的细节溶化了，溶化成冰激凌，回味一下都是凉丝丝的爽口。可能，日子很需要这样夸张的姿态呢，把快乐放大，把烦恼缩小，把喜悦延长，把悲伤缩短。

和先生带着儿子来到步行街上买衣服，我们被吸引在店里头，儿子被一家店铺开业的炮声吸引在外头。一阵子，儿子飞跑进来呼哧呼哧喘着气把口袋里的小鞭炮往塑料袋子里装，装完了，又忙不迭的跑出去。我们趴在玻璃店门上往外看，看见满地都是放过的鞭炮碎屑，儿子正专心地低头弯腰用脚踢踢，用手扒拉扒拉，在里面寻找没放的零炮。一边的小朋友也被吸引了，也跑过来扒拉起来。他的爸爸妈妈却厉声喝斥着赶来了，“你丢不丢人，你就是个捡垃圾的，我们又不是买不起炮……”他们把他们的孩子提溜走了，伴随着孩子不情愿的哭声。

我莞尔，先生也莞尔。我们温情的趴在玻璃门上看着门外专心的儿子。时光倒退几十年，我们的童年，不是也曾经在人家放过的鞭炮屑里寻找过侥幸留存的鞭炮吗？我们那时是可怜，儿子现在是快乐。同样的情景，在不一样的情绪下重叠了。

我们为什么指责孩子？我们凭什么指责孩子？为了我们的面子剥夺孩子的快乐吗？我不介意儿子像个小垃圾人儿一样在里头刨来刨去，因为我知道那个过程里有大人不能理解的快乐。孩子的快乐一直都很简单，一个破纸盒子，一块小石头就能随意打发。大人们过得多累啊，要生活品味，要生活质量，要缩手缩脚地“做”日子，而不是“过”日子。

牵着儿子的小手，学着儿子的样子顽劣地跟他抵抵头。我一点都不优雅，可是，我找到了每分每秒的快乐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——摘自2007年3月9日《大众日报》11版